2022年12月阅读书摘

在任何利用语言作为主要交际工具的地方,特别是一旦语言付诸印刷机,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想法、一个事实或一个观点。也许这个想法平淡无奇,这个事实毫不相干,这个观点漏洞百出,但是只要语言成为指导人思维的工具,这些想法、事实或观点就会具备某种意义。 文字不能保证内容的真实性,而是形成一个语境,让人们可以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2022年12月阅读书摘
Photo by Tom Hermans / Unsplash

12月阅读记录

  • 《白说》Done
  • 《娱乐至死》Done
  • 《丹尼尔斯经典跑步训练法》Done
  • 《寻路中国》60%
  • 《弱传播》20%
  • 《人间一趟,尽兴而已》14%

12月阅读书摘

《白说》

致青春:做一个和自己赛跑的人

如果总在为未来忧虑,而不能享受此时此刻的时光,你可以把整个余生都搭进去,但你真的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吗?要知道,你所担心的事情,只有不超过 10%会变成现实,其余的都是自己吓自己。而且生命中有一个很奇妙的逻辑,如果你真的过好今天,明天也还不错。

反过来说,只有接受平淡,才有可能不平淡。如果总是试图对抗平淡,你注定平庸,相信吗?因为生活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机会,所有的不平淡,都是在忍耐了足够多的平淡之后诞生的。

文字停止之处,音乐开始了

音乐不是让你“懂”的,只需要你去感受。音乐带给人的首先是一种生理反应,它的旋律让你的身体和神经慢慢松弛下来,然后生理再演变成心理,我们感到愉悦、感动、欢快或忧伤种种。

有人前些年问过李宗盛:为什么现在的流行音乐好像很烂?李宗盛答:音乐是一个时代的反映,什么样的时代对应着什么样的音乐。这是一个快餐、免费又过剩的时代,钱走得多,心也就走得少了。

被念歪的《道德经》

我记得 1998 年朱镕基总理来中央电视台,有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总有人谈论正面报道和负面报道的比例,多少合适啊?99%正面报道,负面报道 1%?依我看,51%正面报道,‘控股’就行了,要有信心。”

人生也是如此,我总对我的孩子和学生说,三十岁之前要玩命地尝试和折腾,哪怕不考虑物质回报,经历很重要,因为你不知道你的优势是什么。但是三十岁之后,就要开始选定目标做减法,打深井。三十岁是一个重要的转折,你要做一次抉择。

智商很高,情商却低

作为社会这艘大船的瞭望员,你的职责是什么?当你看到前方海面上的所有信息,好或者不好,都要及时反馈,这样船才可以安全行驶。读书、思考以及责任感的支撑,就是瞭望员的“望远镜”。如果瞭望员自觉不自觉地,或是受命于某种指示地,报喜不报忧,那么他提供的信息就是失真的,这艘船的安全就是没有保障的。

李长春同志说,舆论导向正确是最重要的,但在宣传中一定要入耳、入脑、入心。如果做不到,导向再正确也在空中飘,落不了地。

资讯爆炸时,别被忽悠了

现在大家对于一些批评类的报道不会再像十几年前那样敏感了,似乎已司空见惯。虽然还是会有局部的“季节变化”,但大环境是进步的。中国的事情,往往是前进一步退半步,再前进一步再退半步。即使处在退步的过程当中,也不要沮丧,因为总体的趋势是向前的。

传媒原本应该具有五种功能:解闷、解惑、解气、解密、解决。解闷需要娱乐,解惑需要知识,解气需要分寸,解密需要勤奋和时代进步,解决需要影响力和耐心。如果传媒只剩下解闷,时间长了,观众就该去解手了。

今天的新闻是明天怎样的历史?

当我们以简单二元对立来评判事物时,内心里的秩序常常会失衡。比如新闻,就总被分成“正面报道”和“负面报道”。全世界搞新闻的好像都没有正面、负面一说,统称“报道”。而且在我看来,正负还可以转化。

态度进退不是非取即舍

中国人不缺德,可是缺啥?

我们必须告别这样一种逻辑:只要结果好,过程差一点儿无所谓。任何源自糟糕过程的“好结果”,也不该被认为是好结果。比如在座各位,你们不能说,因为你胜任了一份用虚假简历换来的工作,这个谎言便是合理的。总有一天你会因此而吃亏。有人说,我会适时收手——不,通过扭曲的行为获取利益,犹如毒瘾,很难收手。更重要的是,破坏了整个社会的公平体系。

时代真相不是非此即彼

我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们不能再指望一夜之间的革命。那不过是一群喊着革命口号的人以革命的名义去征服了另一群人,大概不久以后就会成为下一拨被革命的对象。历史不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有多少革命者能够自我更新呢?

时间轴上的中国

互联网启蒙了中国人的民主意识:你可以不同意别人说话的内容,但要维护别人说话的权利。你要习惯与刺耳的声音共处,与糟糕的评论共处,与谎言共处——真理的价值不是独立存在,而是与荒谬同在。有人说应该控制互联网上的谣言,务必谨慎,并合理合法。正如化疗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正常细胞,谣言被消灭了,真理也就跟着消失了。

(代后记)说一个更好点儿的未来

好事来了,人群中你争我夺,互黑互害互抢;可灾难来了,却又马上牺牲小我同呼吸共命运。一会儿让人瞧不起,一会儿又让人肃然起敬。

《娱乐至死》

第 2 章媒介即认识论

一条被逐渐污染的河流会突然变得有毒,大多数鱼类都灭绝了,游泳成为一种危险。但即使是这样,这条河看上去还是正常的,人们还可以在上面划船。换句话说,即使河里的生命都已经死亡,这条河还是存在的,它的用途也还没有消失,但它的价值大大降低了,并且它恶劣的条件对于周围环境会产生不良的影响。我们的符号环境也是一样的情况。我相信,我们也已经达到了一种临界点。在这种情况下,电子媒介决定性地、不可逆转地改变了符号环境的性质。在我们的文化里,信息、思想和认识论是由电视而不是铅字决定的。我们不否认,现在仍有读者,仍有许多书在出版,但是书和阅读的功能和以往是大不相同了。即使在铅字曾经被认为具有绝对统治地位的学校里,情况也未能例外。有人相信电视和铅字仍然共存,而共存就意味着平等。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想法。根本没有什么平等,铅字只是一种残余的认识论,它凭借电脑、报纸和被设计得酷似电视屏幕的杂志还会这样存在下去。像那些在有毒的河流中幸免于难的鱼儿以及那个仍在上面划船的人一样,我们的心中仍保留着过去那条清清小河的影子。

第 3 章印刷机统治下的美国

枪炮的发明使奴隶和贵族得以在战场上平等对峙;印刷术为各阶层的人们打开了同样的信息之门,邮差把知识一视同仁地送到茅屋和宫殿前。

第 4 章印刷机统治下的思想

在任何利用语言作为主要交际工具的地方,特别是一旦语言付诸印刷机,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想法、一个事实或一个观点。也许这个想法平淡无奇,这个事实毫不相干,这个观点漏洞百出,但是只要语言成为指导人思维的工具,这些想法、事实或观点就会具备某种意义。

文字不能保证内容的真实性,而是形成一个语境,让人们可以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 5 章躲躲猫的世界

梭罗说过,电报使相关的东西变得无关。这些源源不断的信息与它们的受众之间很少或几乎没有任何关系,也就是说,这些信息并没有可以赖以存在的社会环境和精神环境。柯勒律治[插图]关于“到处是水却没有一滴水可以喝”的著名诗句,也许很能代表这个失去语境的信息环境:在信息的海洋里,却找不到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不管是在口头文化还是在印刷术文化中,信息的重要性都在于它可能促成某种行动。当然,在任何一种交流环境中,输入(人们得到的信息)总是多于输出(在所得到信息的基础上采取行动的可能性)的。但是,由于电报的发明,再加上后来其他技术的发展,信息和行动之间的关系变得抽象而疏远起来了。

第一点区别是,摄影是一种只描述特例的语言,在摄影中,构成图像的语言是具体的。与字词和句子不同的是,摄影无法提供给我们关于这个世界的观点和概念,除非我们自己用语言把图像转换成观点。摄影本身无法再现无形的、遥远的、内在的和抽象的一切。它无法表现“人”,只能表现“一个人”;不能表现“树”,只能表现“一棵树”。我们无法拍出“整个大自然”的照片,也无法表现“整个海洋”,我们只能拍下某时某地的个别片断——某种光线下某种形状的悬崖,某个角度某个时刻的海浪。正如“整个大自然”和“整个海洋”无法被拍摄下来一样,在照片的词典里也无法找到可以表现“真理”“荣誉”“爱情”“谬误”这些抽象概念的词汇。“表现”和“谈论”是两个非常不同的过程。加夫里尔·萨洛蒙曾经说过:“看照片只需要能辨认,看文字却需要能理解。”他这样说的意思是,照片把世界表现为一个物体,而语言则把世界表现为一个概念。即使最简单的命名,也是一个思考的过程——把一样东西和其他东西进行比较,选择共同的某些特征,忽略不同之处,然后进行归类。在大自然里没有“人”或“树”这样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此简单的分类,有的只是变化多端和形形色色。照片记录的是这些形形色色中的特例,而语言的作用则是使它们变得更加容易理解。